内容简介
《中国古代历史与文明》共六卷,包括《中国古代文明起源》《夏史与夏代文明》《商史与商代文明》《西周史与西周文明》《春秋史与春秋文明》《战国史与战国文明》,是中国先秦史学会组织撰著的一套先秦史系列。
这套书的诞生,有着时代的背景和特定的机缘。
近年间,随着中国国势走向振兴,中国传统的历史文化越来越受到世人关注。这对于中国这样具有深厚悠久历史基础的国家来说,应该说是必然的。绵延连续,从未断绝,乃是中国传统的特性,因此要深入理解中国,不能不求诸历史,而且必须上溯其历史长河,以追寻其形成奠基的根本,也便是上古的先秦时期。自从二十几年前的“文化热”,直到最近盛兴的“国学热”,贯穿着对中国传统的反思和探究,也总离不开先秦时期种种问题的讨论。
工996年,作为国家“九五”重点科技攻关计划项目的“夏商周断代工程”启动。这一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交叉结合的大型科研项目,总目标是使作为先秦时期重要部分的夏、商、西周的年代学进一步量化,为更好地研究古代历史文化、探索中国文明的起源及早期发展打下良好基础。2000年新世纪降临之际,“夏商周断代工程”阶段性成果通过验收,公布了“夏商周年表”。中国先秦史学会同人不少参加了有关工作,获有启发,一些出版界友人也受到激励。经过再三酝酿,于是拟定编写这套《中国古代历史与文明》的计划。这个计划幸能得到先秦史各分段多位专家的支持,终能将这六卷本的系列贡献给读者。
中国久远的历史究竟怎么分期,是学术界长期探讨的问题,学者们见仁见智,各持己见,但是无论如何,先秦时期和秦汉以下之间总是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在历史的研究方法上也有着较大的差异。先秦史研究有其本身的特殊性,由于传世文献的有限,不能如秦汉以下那样以载籍为主体,而是年代越古,越需要依靠考古学等学科的成就。
具体来说,先秦史又可大致划分两大阶段:从远古以至唐、虞,是所谓传说时期,与后来的夏、商、周三代有所不同。这只是根据现有研究情况来讲的,两阶段间并没有很清楚的界限。比如唐、虞有没有可能划下来,和三代合为“四代”,像《大戴礼记》说的,便很值得斟酌。
不管是传说时期,还是后来的夏、商、周三代,在研究途径上都需要多学科的交叉,主要是历史学与考古学(还有与考古学密切关联的古文字学)的结合。夏鼐先生曾在《什么是考古学》一文中讲道:“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只是物质的遗存,这包括遗物和遗迹。所以它和利用文献记载进行历史研究的狭义历史学不同。虽然二者同是以恢复人类历史的本来面目为目标,是历史科学(广义历史学)的两个主要的组成部分,犹如车子的两轮,飞鸟的两翼,不可偏废,但是二者是历史科学中两个关系密切而各自独立的部门。”我个人体会,夏鼐先生不仅讲了考古学作为学科的独立性,也非常生动地说明了它和历史学(狭义)相辅相成的关系。多年来先秦史研究的前进,正是靠着这“两轮”、“两翼”。
即使是传说时期,情形也是如此。应该特别强调的是,古史传说也是古史的一部分,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去年我有机会去河北省作一次演讲,谈及炎帝、黄帝传说和文明起源研究,曾引述王国维、徐炳昶、尹达等先生的观点。大家熟悉,王国维先生1925年在清华国学研究院讲授《古史新证》,他针对当时关于古史的讨论,指出世界各民族的古史总是史实和神话交综在一起,其间固然不免有后人增加的成分,但一定有史实的“素地”,也即历史的背景。他在《古史新证》中,还专门提出文献与地下材料互相印证的“二重证据法”。到1936年,出版了两种有关这一问题的书,即徐炳昶先生的《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和尹达先生的《中国原始社会》,两者都接续和发展了《古史新证》的观点,主张将古史传说的研究与考古学成果互相结合融会。
撰著《中国古代历史与文明》的各位先生,对于各卷涉及的学术问题都能抒发多年心得,立足最新前沿,视野弘阔,精义纷呈。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我想就在于把历史学和考古学紧密结合起来,努力为先秦史的进展开拓一个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