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言的虽是妖怪神魔,本原之义却在励志修心,并在此一项上达到了一个极致,堪称对心路修行之演绎的绝笔。
籍天地之灵气而生、一如天然的孙悟空,名为其徒而实为其师,似为一天然而生之灵猿,实为法师不易之本心;桀骜不驯的小白龙,似为西行之脚力,实为法师难驯之意马;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似为道心不净一劣徒,实为法师与生而来之天性;温良慢性的沙悟净,似是尽心尽职一挑夫,实为法师自然之情志;佛法精深的玄奘法师,被捉出了心猿、牵出了意马、分出了天然之欲求、剖出了自然之情志,变得时常无主见、一向没主意、偶尔痴愚、不时僵执。如此,一体五位,便开始在行进中磨合、在磨难中历练,跨越纷纷外障、清楚般般内魔,向着生命尽头、向着圆成进发。
调教心猿,悟空则本性与天齐圣;约束意马,念住则真意与道相融;欲求须八戒,不妄则虽猪亦悟能;情志当静逸,悟净则假僧成真圣。取经为修行,内妄即妖魔,修得内无妄,魔去圆成得。心猿常脱离,心头须紧箍;意马易奔逸,马首需马缰;欲性易放纵,须丝衣兜摄;情命多外扰,常须神明照。心猿乃神我体,猪性乃欲求体,沙门之僧竭力操持的乃情命体,三体融洽和合,则魔障不侵、险境变通途。欲求常干真性,故八戒与心猿多相争;情命多外定,故沙僧常随性;意马常疏放,故白龙受驱驰;妖魔之害常起于离心,神合则难消……
细细品味的话,般般变化,种种机缘,皆有不尽之深意,实令人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