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日本企业的终身雇用制被塑造成日本企业甚至是日本经济成功飞跃的一个重要经验,但本书进行了反思。如作者所言,日本企业是家长制的、农本主义的,虽然人们收入增加了,但压力也增大了,生活陷入不安,精神上处于孤独。公司内部员工每天都能感到那种需要同集体保持一致的压力感,人们在职场里有太多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压力越积越大,最后能够排遣这种压力的也就只有小酒馆或是宴会上开怀畅饮的时候了,还有的就是网络上的发泄。
日本企业的人事制度存在致命的缺陷,这就是晋升的年功序列制和劳动合同的终身制,这两个制度在过去曾经让日本企业有家庭式的氛围,让员工团结成为一体,迅速推动企业的发展;但现在看来,这两个制度的负面效应越来越大,年功序列制导致了论资排辈的盛行,创新型人才的脱颖而出十分困难;终身雇用制导致企业用人成本高企,类似中国临时工的问题层出不穷,而政府的一系列举措更加激发了这一矛盾,导致了终身雇用制度的加强和对临时务工人员的随时解聘;更要命的是,老人在岗,年轻人失业或者只能当临时工,对企业的长远发展十分不利,企业看到了,却无能为力,于是形成了所谓的“闲散富裕族”,对企业一无用处,却又只能养着,让其无所事事。终身雇用制也对劳动力市场产生了负面影响,让正式员工的工资长期高企却降不下来,因为年轻人无法轻易进入,于是劳动力市场供大于求;而临时员工的工资长期低迷,因为年轻人被迫大量加入这一行列。
日本企业人事制度的缺陷,中国企业虽然还不十分突出,但城乡劳动力平等地位的趋势已经形成,那些依靠剥夺农村劳动力更多剩余价值而存在的血汗工厂完全可以警醒了,即便政府不引导,仅仅依靠劳动力市场的价格机制,那些血汗工厂注定也要被淘汰,用工荒问题最为突出的就是那些血汗工厂。而至于终身雇用制,则是政府机关与事业单位面临的体制问题,“闲散富裕族”在中国的机关事业单位大量存在,同样难以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