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简介
于卓,男,1961年生于沈阳,毕业于西北民族学院和鲁迅文学院。先后做过电工、记者、编辑等工作。迄今已在《当代》《十月》《收获》《人民文学》《中国作家》等发表小说作品400余万字,著有长篇小说《互动圈》《红色关系》《花色牌底》;中短篇小说集《鱼在岸上》《过日子没了心情》。主要作品有《首长秘书》《七千万》。曾获河北省第八届文艺振兴奖、中国石油文学创作成果奖、中华铁人文学奖,以及多种文学期刊奖。现居河北廊坊市,从事自由写作,中国作协会员。
内容简介
一家国有资产数亿的大型石油企业,在西部承建一条千余公里长的水庙输油管线,途经三省九市三十八个县。作为这家大型企业的主管部门——北京集团公司下派了两名后备局级干部肖明川和郭梓沁来到水庙管线挂职锻炼,两个人的入职角色都是承包地段的土地协调员。
肖明川和郭梓沁是正处级干部,在北京时,两个人虽说同在一个办公大楼里,但彼此并不熟悉。不过肖明川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压力,担心自己会成为郭梓沁仕途上的“陪练”。郭梓沁的家庭有背景,他老爸曾经做过部级领导,京城内外都有“自己人”,这从郭梓沁当年由地方调入集团公司后的三五年发展上,就能看出关系的重要和厉害。离京赴任途中,郭梓沁独自绕道去了挂职那个省的省城,探望了一个在职的副省长,把父亲的一封亲笔信交到了副省长手中。副省长是他父亲的老朋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郭梓沁在水庙管线上刚进入角色的时候,后院起火了,已有外遇的妻子姚千仪,要他马上回来办手续。姚千仪是个性情女人,做着一家跨国公司的中方代理,过着中产阶级的优裕生活,因郭梓沁在生育上有先天性不足,所以她一直未能生育。郭梓沁无奈只得匆匆忙忙返回北京处理家事。姚千仪在心计上远不如丈夫郭梓沁,加之他们的婚姻早已成了死亡婚姻,郭梓沁没费多大事,就把闹事的姚千仪摆平了。返回前郭梓沁意外靠上了水庙管线项目部副总经理、土地协调领导小组组长韩学仁的大女儿,并在进一步接触中,为韩的大女儿去了一块心病,就是利用现成的关系,解决了韩大女儿的女儿的工作,这也是当初韩学仁欠大女儿的地方,由此郭梓沁抄近道贴上了老谋深算的韩学仁,为其日后在韩学仁那里得到多多关照埋下了伏笔。
在接下来与肖明川的同台竞技中,郭梓沁一路走红,在专车使用、招待费开支等一系列细小事宜上,开始了步步挤兑肖明川。他二人负责的协调地段,都在洪上县境内,郭梓沁仰仗着自己与韩学仁的特殊关系,巧立系列名目,从韩学仁手里弄来了60万元的土地二次补偿资金。有了这笔钱撑腰,郭梓沁在工作上就踢打开了,加之昔日得了那位副省长的关照后,他又先后交上了光阳市市委白书记和所在的洪上县县委书记任国田。而埋头苦干的肖明川,在土地协调工作中,由于没有地方关系和项目部的后续补偿资金支持,全凭一张嘴和责任心去对付地方官员和管道沿线被征用土地后再来找后账的农民,大小麻烦不断,有时人身安全也无法保障。有一次,肖明川被索赔的农民私自扣留,长时间关在土窑洞里。在工作上四处不敌郭梓沁的肖明川,倒是走了桃花运,结识了四仙镇卫生院院长詹弥,并与其发生了肉体接触。
郭梓沁凭借他的钻营能力和经济实力,在地方与企业之间,已经织出了一张角色人物之间的利益关系网,上下打点,一路走运,就算是遇到辖区内出现古墓时遇到村民哄抢、协调地段上的施工队里出了人命案子等棘手事件,他也能从容面对,左右周旋。这样一来,肖明川在土地协调工作中,处处遭人算计,每一步都走得别别扭扭,最终被郭梓沁不动声色地挤出了洪上县,被项目部抽调回去做了物资供应协调员,过去他在洪上县管辖的协调地段合并到了郭梓沁的手上。肖明川前脚一走,郭梓沁后脚就在韩学仁的暗中支持下,以发起人的身份,在千余公里长的管道线上,搞了一场村村同步放一场电影的送温暖活动,此举动静很大,各路媒体关注,剪彩那天,省、市、县相关部门领导,以及水庙管线项目部主要领导都光临了现场,郭梓沁收到了预期的造势效果。
屡屡受挫的肖明川,接手新的工作后,尽管情绪有些低落,但他并没有放弃努力,很快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并在四处奔波过程中,萌生了一个为昔日当土地协调员时管辖内的一个贫穷村子打水井、装电灯募捐工程款的念头。肖明川是从一村又一村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对贫困地区的农民,已经有了看得见摸得着的生存理解。然而当募捐款接近十万这个数额时,肖明川意外得到信息,说是他又被人涮了,他给募捐的那个村子,这会儿已经开始打井装灯了,县委书记任国田借给村子里一笔钱,将来他募捐到的钱要还给县里,也就是说他的募捐款,到时与村子里的水电无一点关系。
随着郭梓沁与县委书记任国田私人关系的逐步深化,郭梓沁在得到任国田各种利益关照的同时,也为任国田日后县返市积极走动。任国田早先是光阳市水利局局长,后来成了市委白书记与市长争斗的牺牲品,市长败阵离开后,任国田被白书记下放到了洪上县。郭梓沁把任国田带到了白书记家里,见面礼是贵重的出土文物陶罐。在接近女色方面,任国田胜于郭梓沁,这也是他任国田注定要倒霉的一个原因。任国田在洪上县发展了一个小情人,后来考虑到政治前途问题,任国田就把这个小情人拐弯抹角地送给了昔日以煤起家的本地富豪胡老板。胡老板也是靠着任国田的扶持,把煤生意由小做大的,吞掉了国有煤矿当上了股份公司的头号股东,县里一些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在胡的公司里都有股份,至于说任国田,入的是干股,就是权力股,到时干分红利。然而,不曾想有一天胡的煤矿出了透顶事故,死亡二十余人,为了逃避法律责任,胡对上虚报了死亡数字,结果被人告发,引来媒体深究,事态一下子扩大,省市方面派来了联合调查小组。等到煤矿事件平息后,任国田虽说没有承担什么法律责任,但仕途却是终结了,被调回光阳市等待重新安排,而白书记后来依然是光阳市的白书记,说话依然管事,与郭梓沁仍然有往来,倒是煤矿胡老板至今下落不明。
新岗位上的工作,肖明川干得很费劲,甚至是一再出错,一台价值十几万美元的进口阀门,居然让人偷走了,急得肖明川欲哭无泪,乡里村里四处寻找,结果是四处碰壁,无奈就住到了乡上的一家小旅馆里等乡公安的消息。后来他自己掏腰包把那个阀门买了回来,花自己的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官场上,人的命运,往往由不得自己来回把握,有时善恶的积累程度,也会成为一个官人仕途的成败指数。就 在郭梓沁挂职锻炼步步顺畅的时候,北京集团公司里的一个贪污腐败、侵吞国有资产案件烧到了他的身上。郭梓沁涉嫌贪污、洗钱、行贿受贿,北京方面秘密行动,让当时刚落脚水庙管线项目部考核两个挂职后备局级干部的集团公司考核领导小组负责人,以北京方面主要领导召见为由,不动声色地把肖明川和郭梓沁带回北京。
那一刻,接到被考核信息时,肖明川刚送料到某施工现场,而且他的车子还坏了,情急中不得不与就近的郭梓沁联系,搭他的专车回项目部接受考核。在奔往项目部途中,郭梓沁的专车,在一个干涸的宽沟里莫明其妙地抛了锚,司机修了一阵子没修好,就和郭梓沁去了沟上想办法,而肖明川则因为闹肚子,就蹲在了宽沟里解手。这时天气阴沉,空气潮湿,就在肖明川意识到可能有雨要来的时候,罕见的山洪,就从宽沟上方滚滚而来。站在沟上的郭梓沁,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并没有见死不救,他跳进了宽沟,背起早已伤了脚的肖明川,不顾一切往沟上跑,算是把肖明川从死亡线上扛了回来。
转天肖明川和郭梓沁随考核人员赶回北京,车子直接开到了集团公司设在顺义的培训中心,郭梓沁被双归。后来肖明川的命运出现了转机,他不仅走出了困境,还得到了重用,当上了集团公司驻西部办事处筹备领导小组组长,也就是说,等到过渡期结束以后,他在工作以及其他方面要是不出什么差错的话,他就有望当上副局级的办事处主任。转年6月里的一天,肖明川心情异样地回到北京,听法庭对郭梓沁等人的终审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