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像旧小说中那些因命运走到一起的人物的相遇相识一样,这相遇相识显得既蹊跷又必然,冥冥中大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吧。大约近十年前,我以南海小吏、政府甲方身份结识回国两年多的俞孔坚博士,曾一起从川西都江堰到藏东的昌都,回来不久就追随落草。之后是岐江公园,之后是八年的广州土人生涯。一切已既远又近,既浓又淡了。
整个工作的思想高度至今是俞孔坚给予的——“天地-人-神”,是1997年就提出的,它解决了我们景观工作的坐标系问题,意义极为深远,这一点恐怕许多人至今都没有意识到;反规划作为正规划的前提或补充,在人的权力上前置了自然的权力空间,力图回避自然的“凶险”,尊重自然的“有限”,经历2008年汶川大地震,反规划的必要和重要更加突显;把中国的传统景观语境和视野从古典园林拓展到更宏大、更深刻的整体文明活动上,批评土大夫和帝王园林在历史文化中的局限和畸形,这伤害了不少热爱古典园林的人们,但作为严肃的学术思想清理,它有助于我们自身对过往文明的认识和对未来文明走向的辨析,不破则无以为立!
我们幸运有俞孔坚,我们“悲惨”也因为有俞孔坚。俞撒手放人做事,你别指望他会体恤、搀扶、手把手。他只管给平台、给担子,有本事你自己干出来、闯出来!
多少熬夜加班、多少长途跋涉,持续地艰苦、持续地努力、持续地劳累,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们终于有了一条条活路,终于有一个像样的设计队伍,终于赢得了众多的朋友,赢得了一个不可谓不广泛的市场。广州土人作为整个土人景观的一个部分,无疑也成为积极的部分、振作的部分、充满进取和责任的部分。
李渔说过:“一个人的才情是心里的风景,而风景就是天地间的才情”,这话颇值得我们这些做景观设计、与“风景”打交道的人玩味。做事、做人、做学问固然都有风景旖旎,但也都有坎坷甚至凶险。我们这代人经历文革、经历三十年改革开放,再要面临的路依然是困难愈来愈大的选择和发展。作为幸运的一代人,也几乎是最累的一代人,使命和宿命一直如影随形,压迫着也支持着我们,硬着头皮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