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说这书是“古代志人小说”,大家必陷入啥叫小说之争,不如说叫“古人的段子”。这段子的作者该叫编者,弄出这一堆段子,真是奇才。奇在能流行千年不衰,奇在他缔造了无数的成语,刘义庆生在今天,想不发财都难。
鲁迅夸它:“记言则玄远冷峻,记行则高简瑰奇”;美学家宗白华为它沉醉一生(宗氏对此有专论:“论世说新语与晋人的美”,《艺境》,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黄苗子手痒痒干脆编了一本《世说新编》,不怎么样(三联,2006年);年轻学者余世存仿它弄了一本《非常道》也很走俏(余世存是有心人,他这本书可收藏,)。
这样的段子该对今天段子写手有参考意义:
(1)曹操捉刀(高简瑰奇)
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代,帝自捉刀立床头。既毕,令间谍问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武闻之,追杀此使。
(2)嵇康轻慢钟会(玄远冷峻)
钟士季精有才理,先不识嵇康。钟要于时贤俊之士,俱往寻康。康方大树下锻,向子期为佐鼓排。康扬锤不辍,旁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钟起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