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法国沙龙女人》来读,纯粹是对法国灿烂的文化感兴趣,而且,记忆之中,有一段时期,法国的沙龙是法国灿烂文化的催生婆。读完之后,我基本同意一种说法,即:从历史的角度看,17-18世纪是法国社会生活发生巨大变化的时期,也是法国文化取得辉煌成就的时期,这个时期的许多杰出成就都与女性有关,以致于有人说17-18世纪是女性主导法国社会生活的世纪。也有人说:女性在不知不觉中改造了(法国)文学。
读过《法国沙龙女人》,有几个问题非常有趣,需要找到一个解释:
其一,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学者愿意出席沙龙女人的聚会?
很简单,文化沙龙是当时法国文化的保姆。新奇的思想都需要有人倾听和褒奖,而“沙龙的魅力来自机巧的恭维”(2p)她丝毫不吝啬对男性的自我中心主义的巧妙奉承(49p)。法国的朗伯依埃夫人是沙龙的首创人,她的气质和性格为后来的沙龙风格奠定了基础。沙龙的主角/主持人是当时拥有高雅气质、高贵修养的贵妇人或公主,她们天生貌美、面容秀丽、身形窈窕、高贵端庄。她们追求生活中的美,散发着个人魅力。她们甚至亲自设计独特新颖的会客厅,安排陈设、娱乐节目和消遣的方式,处处体现出她们对艺术的追求。此外,沙龙还有自己的严格的礼仪。这样高雅的场所,美女如云,权贵云集,文人雅士趋之若骛。
其二,沙龙女人都是有钱的女人吗?
毫无疑问,沙龙女人都是出身名门,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家财万贯,属于典型的有闲阶级。她们有的就是王侯的夫人;有的是世袭贵族。钱对于她们来说,不是问题。书中基本没有谈到哪个沙龙是因为主持人因为没有金钱而停办的。
其三,沙龙女人为什么要搞这样的沙龙?她们还有别的目的吗?
交往是人的天性,孤独违反人性。对于王公大臣的贵妇人、太太小姐们来说,参加社交活动是必不可少的。法国人天生喜爱交际,有一种夸张的说法:法国人的社交天赋与生俱来。当时的宫廷风尚粗俗、堕落,外表华丽而内质粗鄙,纤弱的贵妇人们不堪忍受,她们又不能忍受寂寞,她们爱慕虚荣,有情感,渴望获得友谊,有追求,喜欢荣耀和高雅的活动,喜欢有一群人围绕在自己身边,所以,干脆招集文人雅士参加自己的小圈子。所以,贵妇人们搞这个沙龙的原因非常复杂。而且,当时某些贵妇人时常资助一些落魄但有才气的文人,一旦被资助者出名,也会让她们感到荣耀获得好的名声。在当时的法国,多少有这样一种风气。她们追求精神上的快乐,认为交流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是社会的联系纽带,有教养人士的最好的娱乐,是普及礼貌、净化道德的最佳方式。客观上,她们在改造当时的社会又没有引起不满和敌对(50p)。
事实证明,这些大大小小的沙龙,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吸引了许多文化精英,他们在沙龙受到激励、启发,他们在沙龙发表自己的见解,参与讨论、激辩,完善了他们的理论和构想,许多伟大的作品自然而然地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