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迈入“众妙之门”
——《道德经》笔记之一
王蒙的《老子的帮助》里佐靠的《道德经》,依据的应是汉以后的版本是道篇在前、德篇在后的顺序。因而,正文伊始,劈头就是棒喝式的正经戒句——“道可道,非常道。”
此段为今人(尤其是喜好抚弄风雅之人)常挂于嘴边的六个字,其实在我看来,涵盖了之后整个九九八十一个章节中的所有条理!或许,诵读《道德经》的特别趣味也正在于此:经中洋洋洒洒五千来字,均未脱离这不可道明的无形之理。
道究竟为何物?想来还是千万莫要如此方式地询问了。老子已然讲得很通透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尽管我等今人,可以刻意地为“道”这样一个字体的所指,作出一番符合我们今人思维方式的“妄解”,即王蒙书中所述,认为道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最根本、最本质、最至上、最主导、最永恒、最深刻却也是最抽象的道,但也仅能够说明其基本的属性,至于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定义来归结她,应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一旦描述出来,那被你描述出来的东西,就只能是“现象的、一时的、表面的与廉价的一般见识”了。
可谓真的是“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啊!
然虽说我们读的是推举无为的“老子”,可我们的思考却不可消极“无为”。依我这等庸人所忖,老子这里所谓道者,无非也如西方哲学中所指之“规律”一般,即整个宇宙世界运行始终的根本法则吧。只不过西方哲学注重的是“理”(规律)的存在,而老子之道,除却无形的“理”,更指向打千混沌实际存在、运行之主体!
相比,老子之道应是“理”与“体”、“体”与“用”之结合体了?(可能愚见了)
这个世界(此处应指老子所匡范围之宇宙了吧)的终极主体究竟为何物?如单纯地从物理学的角度,想来应是时间与空间(从“无”到“有”)之终极拷问了。然老子是“名可名,非常名”,即不可言传,天机不可泄露,盖因所述之“物”或为无形(“无”之状态)或为无限(“有”之状态)。如果展开一下想像,无限(或无形)宇宙应如设置与一个三维坐标上之主体——时间为“线性”划痕,空间则是容积体状之庞然物体(充斥与整个视野之混沌)——只是此坐标之三个坐系指向均为无限伸展,无穷无尽;而坐标系三线交叉之焦应是无限纵深,要不可及!
以人类肉眼可以所及来说,道应是天空,她无声无寂地默默长存与人类的头顶(她即“无情”、也无怒相),她是面无表情地以一种容纳所有的宽怀无限,俯视着人间世界之熙熙攘攘,且无论人类世界如何待她(敬畏、或是留意,乃至根本无暇顾及),她已然以其固有的规则体系,安然地运行;然虽说若此,却即使以外太空宇宙的范畴来看待这个“道”之体,则非我等一般人之心境所能涵盖或容纳。
因而,无论人类(或者我等)知不知“道”,道仍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漠然”存在于我们的“身外”,不因任何诱惑、阻挡和挑战。
应该还有另一层意思——道,大则大矣,却并非单纯地包裹在宇宙之外围,而是更留存于这个宇宙每个生物(当然包括人了!)的灵魂深处!甚至宇宙(道之主体)中每个生物的内在灵魂,均与无形的外化的“道”相互感应、互为交融!
如此,则或可以为,道之于物质(时空之无限范围及纵深)、与精神(个人意念、灵魂)之结合,便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了!
所谓道是彼岸,又是此岸者。
因此,有时我感觉,这道,莫如我们每天(只要晴天)都可以看见的月亮?
有句话叫做“天涯共此时”,这里描绘的,是分处于这个地球不同角落上的“人”,可以看到同一个月亮。这个月亮在本质上是同一个,然不同地方的“人们”在不同的地方,对这个“唯一”的月亮的所见所感,应是各有不同的吧!
另外,王蒙书中有一段叙述我很赞同。他觉得,“我们中国的先哲,不是致力于创造一个人格神(如上帝耶和华)或神格人(如耶稣、圣母玛利亚、释迦牟尼),不是膜拜一个物象的图腾,而是思考万物、人生、世界的根本(本质、本原、规律、道理、法则、格局、过程、道路、同一性)。”
——以此出发,我们便可以稍深一步地了解(不敢说理解)老子所谓的“道”说之由来了罢。
还有,王蒙书中说,“道就是本质与起源、归宿”。感觉很可以说道一下,因为如此一来,道就可以从两个不同的属性上去看待了,一个是作为主体的“物”(无限宇宙以及“无”始“无”终的时间);另一个自然就是她(道)作为规律的属性了。
然终究“道”,是个无以名状的“东西”(或“道理”),我的这番浅识,或许只是为人扯笑的一段胡乱文字罢了。呵呵。
感于2009年4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