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类人孩——<动物庄园>另类解读》一书,正缘起于振聋发聩的“类人孩”创意。而这创意,一如注疏者之一的何忠洲所说,“是那涌动在心底证明我们存在过的思想!”而此“存在过”且已通过出版达到外化的思想,其深意自是无可怀疑,于是有了他在书的后序里那句宣言般充满自信的谶言:“这本书或将不朽!”
选取《动物庄园》来诠释和解读“类人孩”,颇带有几分“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的意味,同时又无比悖论般地,解构着人类对自身文明程度充满意淫或是无知无觉的迷梦。不忍揣想:包裹在富丽堂皇的文明外衣下万千年之久的,只是一具具远未作别蒙昧却自得其乐、乐在其中的“类人孩”形骸?但在注疏者冷峻理性又不乏黑色幽默的观察与解读中,我们终于得以在寓言之外,看到了震撼人心的历史 。
“类人孩”这一命名,在余世存眼里,跟市民臣民子民奴隶等名词并无太大的区别,他无非是想用这一个拗口的词,来表达,在专制国家极权语境里,个体具有跟其统治者一样的权利和心智。在我看来,这样的命名背后,藏着草根学人因公民社会身不能至而生的心病,深感所谓体制内精英的社会价值与其社会地位的不同步——“我不认为今天中国的精英类人孩有什么意义,虽然十五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意义,一直在小康生活里陶醉、赞美,他们对边缘弱势、对孩子、对中国的土地视而不见,他们享受着自我规定的人生价值,但他们的权势、暴富和世界知识都无补于他们的类人孩状态。”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结论:类人孩既是一种文明判词,又是一种人生判词;只不过有人安于这样的状态,有人从这种状态里看到了进化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