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787年费城会议上起草的《联邦宪法》,是世界上第一部成文的宪法,其中包含着一个精巧的设计。正是这个设计,创造了一种既民主又共和的体制,并充分地体现了宪政与法治的精神,从而使这个稚嫩的国家在草莽中崛起,迅速成为也许你不喜欢但却不能轻视的超级大国。这样一个精巧的设计,在二百多年前由一群蛮荒大陆上的“乡巴佬”创造出来,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并且这些“乡巴佬”在一起开的这个决定美国历史的大会,好像不是所谓“团结的、胜利的、统一思想的”大会,而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吵吵嚷嚷的”的大会,中途不断有人反悔、有人气鼓鼓地摔门而去,甚至数次面临着“散伙”的局面。
看来,决定历史的伟大事件,也不过如此。易中天的手术刀式的笔,为我们解剖了一个伟大的争吵过程,展现了一个个鲜活的“乡巴佬”形象。这些争吵与妥协,这些“乡巴佬”率真的个性、对权力的质疑、对权利的尊重、对基本价值的坚持,也许才是这个国家最宝贵的精神财产。这样的充满着争吵的会议,才是内容大于形式,才是脱离了物质外壳束缚的真正有价值的会议。
这样的会议,并没有所谓的“主流声音”和“主导者”,每个人的发言权都是平等的。现在看来,包括麦迪逊、汉密尔顿这些精英提出的方案都并不成熟,最后真正被历史选择、被历史证明了的方案是在“争吵”中产生的妥协方案,是所有与会代表的思想结晶、是所有各邦的利益交集。创造历史的不是个别精英,而是整个群体、是这些“乡巴佬”一样的平民代表。
“吵吵闹闹”的制宪会议,孕育了美国伟大的政治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