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印书馆多出精品,《圣言的无力》也是精品。这是一本众多宗教学者的研究论文合集,其中第一篇论文的标题是:《圣言的无力——说完了一切的上帝》。该文的作者认为,从宗教和文化的角度看,“自有人类和人们开始思考以来,一切都说完了。”(拉尔布耶尔),那么,人类该怎么办?......
而今天的中国,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关注宗教。关注宗教和信仰宗教还不是一回事,宗教和宗教学也不是一回事。以下是另一篇论文《佛教在西方的接受》的讨论,可以做为我的虚拟中的文章《佛教(或宗教)在中国的重新接受》的对照思考——
西方人真正开始了解佛教也只有大约150年的时间。(和公司组织出现的时间差不多;这两件事情有关联,另文讨论。)我们来观察两个事实:首先,佛教始终是通过被扭曲的文化三棱镜而被西方接受的。在每一个重要的传播阶段,(日本人特别是池田大作在向西方传播佛教方面,做了重大贡献),无不根据西方人自身关注点而重新解释。
弗里德里克-勒努瓦等学者在1999年的研究指出,西方人特别为佛教与西方现代性(modernity)的近缘关系所打动。自“发现”佛教以来,西方人不断地用“现代主义”的方法来诠释佛教。——19世纪的欧洲人,主要强调佛教的“理性主义”(林注:欧洲唯理论在当时代正是主流思想),而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西方人特别关注于它的“实用主义”(其时,美国的实用主义哲学已成为整个西方世界的主导价值观)。
从另一角度看,前一阶段主要是出于智性和知识的兴趣,而后一阶段占主导地位的是“存在主义”的、精神的、和心理的动机。(20世纪60年代,正在存在主义在西方大行其道之时。)由此,也派生出了西方文化对于佛教的不同理解和接受。
自20世纪60年代始,西方不少人首先寻找与一些精神导师会面,这些导师可以能过直接的口头传授,引导他们走上拯救之路、和学习参禅静思的功夫。这些西方人对于智性或知识的关注远未消失,但已退居到第二位。
不少人表现出文化视角的彻底改变:一方面将佛教当做一种无神论的哲学和道德来接受;另一方面则通过静思、瞑想的功夫,来领会自己内心的变化。
佛教一经发现,就在西方引起了知识界的激烈论战:佛教是一种宗教还是哲学?那场著名的论战背后,引起了19世纪知识分子们更为深刻的不安:一方面,佛教有着比基督教更为古老的传统(大约早了500年),而且表现出宗教的大部分典型特征——大量的经典、集体礼仪、僧侣阶层、权威的传播、社会化功能、民众的虔信等等;但是,另一方面,佛教又坚持只以理性为依据,声称自己并非是有神论者。将个人的体验放在实践的中心,也似乎并不基于任何不易理解的教条,而且提出一种不把某种神谕做为准则的人文主义的道德,如此等等,无不让西方人感到悖论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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