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特•A•凯查杜里安的《性学观止》是一次尝试,一次科学和人文的综合。但是科学早已经是人文学者眼中的规则和限制,而人文更多的是现代浪漫的解放。但是贺兰特•A•凯查杜里安既给我们规则亦给我们可能。但是否合时宜呢?
日本电影,某欲壑难填的女主角最后阉割了男主角,女主人最后呈现的状态是躺在血泊中欲仙欲死。这让人恐怖的画面着实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画面了。还有自杀最后获得性的巅峰者更让人恐怖。这种意象很多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得以前翻译过蔼理士《性心理学》的潘光旦先生就曾经研究过德国人和日本人的性格特征,他写过利用弗洛伊德理论解释冯小青自恋的小书。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关注性的潘光旦想到了要研究日本人和德国人,而日本人在性方面总是让不了解其文化的人匪夷所思,而无数的日本AV电影和不断出现的乱伦和虐恋也是从这些片子中大量传播出来的。就连富柯也喜欢日本,而富柯先生说过,死的那一刻是欲望之巅峰体验。他的导师尼采就告诉我们一个这样的画面,说死的时候抽筋的样子,和性欲高峰的痉挛是何其相似也?
估计这种意象和例子再举下去也还有很多,关于性和死亡关联的标记一次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电影里,小说中,总是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性欲满足的巅峰就是自杀,阉割和流血的那一刻。性本来和新生,生命联系在一起,但是如今在我们的时代却出现这样悖谬的倒掉。这是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知道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欲望之死”的年代,但那仅仅意味这欲望的消失,和满足欲望手段的极端,但是我想很少人会想到欲望之巅就是死亡吧。我们的欲望开始向纵深处延伸,那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似乎是时候开始思考一下,欲望的“尺度”了,欲望的尺度在哪里?以前的人们说欲望被压抑,需要释放,一直到现在也还有些人成天在嚷着自己的欲望得不到释放,欲望的满足没有比别人更好的得到满足等等,这种文章太多了,以至有点腻烦了。萨德,富柯,尼采,弗洛伊德,马尔库塞。一些女性主义的作家就更是如此了。这些人大多都在思考,欲望和文明之间的关系,但总归一个问题就是,欲望的尺度在哪里?
但是一般的读者很少去关心这些作家深刻的思维和忧郁,他们更愿意利用这些人漂亮的词句为自己不计后果的运动张目,女性主义,同性恋倡导者,性解放运动等等。以至性学成了“性解放学”,但是直到了最近,人们开始厌倦欲望的追逐,和轻易的满足之后,人们才重新发现“性的尺度”的重要性。但是“尺度”,“规则”这些词汇可能又会再次唤醒那些习惯了富柯等人所谓“性是快乐的工具”的人的不安。
人们现在已经开始知道,性解放,广告学,成功学这些为欲望张目的“学问”是社会之毒瘤。但是直接控制和限制欲望,就像民主和自由的限制一样,成了这个时代的禁忌。人们认为那个导引欲望的市场制度已经像民主制度一样,成为了人们不可动摇的好制度,所以欲望在现代人的心目中只能被导引而不能被限制和压制。
富柯先生当初攻击的自然科学被视为是为性定尺度和规则的“警察”,而后来不断出现的那些性的社会学和人文科学大多是为性张扬,是后现代的人最喜欢的学问。。
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可以综合,但是贺兰特•A•凯查杜里安《性学观止》或许是两者综合的一个尝试。这种努力在这个年代不是不需要,而是正合适宜,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性和新生,希望和美好的爱情相联,而不是死亡和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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