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存在
最佳的与最差的铸成历史,平庸之辈则繁衍种族,这似乎是历史发展的一个规律。
有一个却超越了这个规律,他不是最佳的,也绝对不是最差的,更不能说是平庸的。就是他却铸成了最令人心惊胆战的历史,一个空前绝后的历史。
他的名字象一个梦魇般笼罩在战争曾经掠过的角落上,人们把他的名字牢牢铭记,不惜笔墨长篇累牍他的作为记载在人类的史册上,世界上纪念他的敌人的丰碑到处都是,不避重复之嫌,因为他的对手都是英雄,这种纪念原本包含着崇拜与渴望和平永恒的感情,但他却不是!他是希特勒。
希特勒轰轰烈烈而来,戚戚惘惘而去,构成独特复杂丰富而有残酷的一页。没有谁为他辩护,那是一个不可以宽恕的灵魂,但是仔细的去研究历史,只能说希特勒要比世人想象的更复杂,更矛盾的多。
格拉汉姆格林说过:最伟大的圣人,历来是那些具有超凡作恶能力的人们,最凶恶的人有时难免有点圣洁之情。一语成谶,后半句是为希特勒做了人的最好注脚。
1945年,苏军攻克柏林,冲进了总理府,当苏军争先恐后践踏希特勒的一个帽子的时候,一个年老的妇人,泪眼婆娑说:“先生是个好人,你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他的帽子”。世人会说,可怜的老妇人被骗了!把一分为二当作哲学口号宣传的人,从来都没有在对待希特勒的时候用过它。人们的愤怒是有理由的,但我们的反思是需要理智的。
不可否认,希特勒曾经博得广泛的尊敬,也曾经是数以万计人们的希望和理想。
一战中希特勒所在的兵团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德军损兵折将达到80%,对血气方刚的希特勒来说,这些损失并不令人沮丧,相反,这正是德军战斗精神的明证。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可以骄傲的说,从第一天起,我兵团就英勇无畏,军官几乎全部战死!对战争中的失败主义的议论,他嗤之以鼻。尽管他一再表现英勇,但他仍旧只是个下士,不过尽管未被重视,他也不觉得沮丧,他常常大声呵斥同伴破口大骂那些悲观失望的人们。在战争中,如遇见有人受伤,他从来不将伤病丢下不管,遇见有危险的任务,他也从来不装病,在漫长而乏味的战斗间隙中,他又是一个好伙伴,战友在谈论食物和女人的时候,他则专心致志的读书或者作画。但是一旦话题进去严肃的主题上,他便会停下来大发议论。他与众不同,责任感重,对小说和杂志不屑一顾,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攻读历史和哲学上,战争迫使人们深刻的思考人性,就生活中的各种问题,4年战争等于30年大学的训练,没有什么情况阻碍他执行最困难,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为了祖国和他人,他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安宁。4年的战地生活给他带来了归属感,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自信,他曾为德国而战,而且全心全意的,他曾经被迫光明正大地自食其力,长大承认后有自己的自豪感。入伍的时候,他还是是个不成熟的青年,尽管在维也纳也受尽艰辛。战争的历练是他称为了一个成熟的人,准备在世间争取一个成熟人的位置。当他听闻德国头像的消息后,把头埋进被子理大哭一场,他庄严的宣誓,他要:称为一位政治家,用毕生的精力,去实现他得到的命运。
听一听这位年轻时候追求自有,热爱艺术的青年心中的期盼:每当寒夜来临,我便独往宁静的沼泽之橡树旁,月色以其魔力铸成北欧的古文,日间轻率无比者,晚间必被魔法变为渺小!闪光的钢铁由他们炼造――非用于战争,却硬成了石笋,于是,虚伪与真实分道扬镳―――我罗织文字数行,带着我的祝福与冒险,献给正义的人们。
谁可以把这个设置可以说是热爱祖国的青年与传说中的魔鬼联系起来。对政治的狂热追求和为德意志民族振兴的宏远想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烧晕了他的头,他就象一只可怜的飞蛾义无反顾的冲着光明奔去,却不料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漩涡,以至于最终把自己变成一个邪恶势力的献祭品。
人都差不多,大概多有过梦想与狂热,都追求过征服,奴役或消灭这些理想。
1923年,希特勒少年时的班主任评价他:希特勒无疑天资很高,虽然不甚全面。他缺乏自制力,至少被大家认为性格执拗,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和脾气急躁。显然,对于他来说,在学校里,循规蹈矩是件极不情愿的事情;学习上,他也不很努力,否则,凭他公认的天赋,无疑可以取得好得多的成绩。――这是很公允的评价,有褒有贬,希特勒的个性跃然纸上。如果不是风云际会,历史选择他去做地狱长,他只能是个愤青。在现实的打击下熄灭内心的烈焰,向现实低头,但刚毅的性格使他想到就做,历经波折但终于达到了目的。这是他个人的幸运,同时也是世界的不幸。他放弃了对虚幻天堂的选择,选择了地狱,他是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所区别的。
他是一个穷人,渴望金钱权力,有一天他暴富了,仍怎么也学不会文明人那一套温文尔雅的生活和享受。他的个性不允许他向自己要改造的世界低头,得不到就把他们毁灭掉。地球必须在他的指挥下转动。扭曲的心理,加以可以呼风唤雨的权力,让他在一个错误的逻辑下一直错下去。逻辑的力量是强大的,正确的逻辑是,错误的逻辑也是。
终其一生,希特勒都是一个孤独的人,高处不胜寒,没有希特勒,第三帝国便是不可思议的。没有他,所有的邪恶与冲动就象鬼魅一样崩溃。第三帝国令人诅咒的存在完全取决于他,没有他,便没有第三帝国的一切。他有着绝世的狂傲,以超人自居,是古往今来唯一敢于并企图实现称霸全世界的人。这野心注定他的付出。他不能对任何人的任何事情示弱,为了撑起一个精干的身躯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他必须节食,他苛求自己的生活上不能出现被人指摘的缺点,长久的如此,内心岂能不受伤害,更何况他的心有着艺术家的敏感。
我甚至认为希特勒在最初受到挫折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路走错了,他的性格决定他的不可能回头,如果说年轻时他是被建功立业的雄心鼓舞,那么后来的道路就是他固执的想与自己一较高低的凌迟战,心头或许有一丝侥幸在,高高在上没有任何参照的他要是赢了,那他就可以称霸欧洲,借以主宰全球。要是心中悔失的自己将前途不幸料定,那现实中的他就慷慨赴死,自己成全自己。
可怕的是,灵魂孤独的他身边却聚集了数以百万计的拥护者,要为他的理想去做炮灰。悲剧被无线的扩大化,注定他要找来举世无双的巨大仇恨。他被目为乖戾的军事天才,狡猾诡诈的政治人物,历史上最大最恶毒的魔鬼。他配得上这些称呼,他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他用张合的嘴去欺骗大众,大众也以狂热的崇拜来欺骗他,最好一起走向绝灭。
大危机的背景下,大众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向上帝祈祷。于是,上帝扔起了一块铜板,赌了一下,结果美洲看见了正面,迎来了罗斯福新政。德意志民族继承了一个世纪以来德国对外扩张的经验,选择了继续扩张,历史选择了希特勒,就如同1789年法国选择拿破仑,所不同的是希特勒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资本主义时代的垄断资本家的战争狂,不管他是否自觉,他的一切思想和行为都是他的阶级本性决定的,他的出现是被人们期待的。
全欧洲的皇族所把持的都是虚有其名的权力,在毫无名望的普通人中,出现了希特勒那样即将铸造实权的人物,他们驾驭着民众狂热的期盼滚滚而来,他之所以能驾驭人民,是因为民众极力想在悲惨世界里抓根救命稻草,幻想另一种生活将是人间天堂,无数简单想法汇集起来,传递给希特勒这样一个信息:我的梦想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可以一呼百应,即如此为何不付诸实践呢。更何况希特勒手下还有一批精兵强将。民众经不起想希特勒那样疯狂而又通情达理的人的煽动。正如希特勒自己所言:我常常讲得好像国家的命运与他们的决定息息相关似的。他们应为许多人作出榜样,毫无疑问,这意味这打动了他们的虚荣心和雄心。一旦我达到了这一目的,其余的就好办了,所有人,无论贫富,其内心都有义务尚未履行之感在某处沉睡意味着将某种为建立新的生活形式而做的最后牺牲或者冒险置于险境。他们会将最后一分钱花到彩票上去。我的任务就是将那种欲望转向政治目的,从实质上讲,每个政治运动都是以其支持者,不仅是为自己,而且也是为其子女或别人得到更美好的愿望为基础。。。。人们的地位越低贱对参与某项比他们高贵的事业的欲望就更加强烈,如果我能说服他们令他们相信德国的命运已危在旦夕。那么,他们就会变成某项不可抗拒的运动的一部分,这种运动还可包括所有阶级。―――多么赤裸裸的灵魂剖析,他在说服别人,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戈培尔对希特勒的评价:他重新教会我们古老的德国式的忠诚,不管胜利还是失败,我们都愿意忠于他。感谢命运吧,它赐予我们了这位伟人,他是为难中的舵手,是真理的传播者,是自由的引路人,是仁爱的拥护者和狂热的信徒,是斗争的领头人,是忠诚的勇士,是德国良知的标准。
希特勒对自己的评价:我的一生总是孤注一掷,!心理上没有安全感!最不相信命运,而其人生又注定最具有命运感的就是军事家。
将帅的个性和意志,常常就成了自身以及军国命运的一个极好的注脚!希特勒以个体的生命去献祭了资本主义世界面临危机是扩张的图谋。他个体的悲剧在于,他被命运牢牢钳住,而他却自认为他追逐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自由的扩张,自由的屠戮另一个民族的权利。他忘记了历史的主体是谁!客体是谁!
希特勒身后的历史,旷古罕见,从开幕时候的
挟风裹雷到落幕时候的饮恨自戕,从狂妄时候的横扫一切到落魄时候的迷惘幻想甚至精神崩溃。
太多堪称史诗般的盲从,疯狂,浮躁,僵化,奴性,愚忠,堕落,太多史诗般的求索,天真,奉献,执着,坚韧,忘我以及实属无知,浅薄非理性却又是惊天动地的极端异化的英雄主义。全部属于历史却又真实的不太象历史,其中的灵肉分离,爱恨交错,黑白颠倒,命运无常以及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失落,彷徨,恐惧,焦虑,孤独,绝望,万象尽有,那黑夜娩出的血红,人造神话的坍塌,不是神话却又荒诞的胜似神话。
希特勒挥霍霸权排斥一元以外的一切多元思维方式,排斥文化的伟大旨意,排斥理性,情感和世俗逻辑,唯个人迷信是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进而称为强行颠覆文明进程与程序的马前卒。粗暴野蛮,灭绝人类的以种族化的名义进行史无前例的扩张战争。而他的兵士与支持者们,没有背对命运的慷慨,没有支撑人格良知尊严的高贵的脊梁和头颅,没有自救的义举,更没有谁因为同类的绝灭而对抗铁血。其实,他们已经沦为一堆喧嚣躁动混乱没有思想没有骨髓没有良知没有廉耻没有怜悯的异类。他们的精神集体的匍匐与低徊,人的种种生动属性渐渐失去,有了超越历史的更加惊天动地的愚昧和无耻,有了远比千山万水的倾覆更加可怕的人性的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