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是一部描写市井人物的小说,有人认为它是第一部文人独创的小说,所以在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有其独特的地位。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它还是第一部细致的描述人物生活、对话及家庭琐事的小说,这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有人认为,虽然由于小说中有性描写,使它对市井之民构成了吸引;但只有对传统文化有相当认知的人,才能够真正读懂读透它。
大多数学者都认为,《金瓶梅》对《红楼梦》的写作有很大的影响。
明末著名文学家冯梦龙将《金瓶梅》连同《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合称“四大奇书”。
不久,又被清初著名文艺理论家张竹坡称为“第一奇书”。清代刘廷玑《在园杂志·卷二》云:「深切人情事务,无如金瓶梅,真称奇书。欲要止淫,以淫说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而文心细如牛毛茧丝,凡写一人,始终口吻酷肖到底。……结构铺张,针线缜密,一字不漏,又岂寻常笔墨可到哉!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写道:“作者之于世情,盖诚极洞达...同时说部,无以上之”。
郑振铎说:“如果净除了一切秽亵的章节”,《金瓶梅》“仍不失为一部第一流的小说。”
毛泽东认为《金瓶梅》描写了真正的明朝历史。
夏志清说:“对西门庆油枯灯尽的骇人叙述,……实际上给人的印象是: 他被一个无情无义而永远不知满足的女性色情狂谋杀了”——“潘金莲因其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一个垂死者的身上抽取最后几下快乐而毫不顾及西门庆其人,暴露出自己是一个极端堕落的可诅咒的人物。”
夏志清称《金瓶梅》是迄今为止他所讨论的小说中“最令人失望的一部”,指《金瓶梅》中插入过多的词曲、笑话和现成故事,这种继承说书的形式与它的独创故事的内容难以协调,因而削弱了小说的力量。他认为《金瓶梅》前八回只是《水浒传》的延伸,而中间部分的七十回,即从第九回到七十九回,潘金莲进入西门府后的故事,才是本书的精华,为小说中的“小说”,而最后二十一回是一堆没有太大相关的故事拼凑而成的。
据美国学者韩南(Patrick Hanan)对《金瓶梅》所引用之小说、话本、戏曲、史书等作了系统的溯源,他认为《刎颈鸳鸯会》和《志诚张主管》(《张主管志诚脱奇祸》)、文言短篇小说《如意君传》都曾被《金瓶梅》借用,《〈金瓶梅〉素材探源》一书中考证,《金瓶梅》苗员外遇害一事,取材至公案故事《港口渔翁》,最早见于《百家公案全传》故事。至于《金瓶梅》所借用的题材有小说话本十种、戏曲十四种、清曲(合套曲和散曲)一百四十种,还有宋史及其它说唱文学作品。
其来源可归纳为八类:宋明史实、《水浒传》、文言色情小说、公案小说、白话短篇小说、戏剧剧本、民间散曲小调、佛教“宝卷”等。韩南在“结论”写道:“《金瓶梅》的作者无视文史学家对各种体裁判定的分界线,不论是正史、小说、戏曲,也不论是长篇、短篇,只要与作者的想象力相近,都在录取之列。作者还从当时流行的口头文学中吸取某些技巧,表现了他借用传统手段的愿望。小说是作为读物提供给读者,而不是演唱给听众,由于《金瓶梅》如此出色地接受了多种文学形式,尽管作了大量的借用,它仍然超过前期的文学作品。我们还应该看到小说作者为使抄录来的段落满足自己的创作意图所作的改动。只有分析出哪些引文不得不改动,哪些改动后来达到预期的效果或者未达到引导出给读者所期望的东西时,我们才能探索出这部小说的独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