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之际,清谈盛行,不比干得好,而比说得好。典型的如《世说新语》中的名篇《过江诸人》,王导先生一番激昂奋进的说辞与其实际上的和稀泥作风大相径庭,这王导先生的兄弟都叛变了,而人家硬是什么事也没有;后来,苏峻又闹腾,把皇帝都逼得要死要活,人家还是安然无恙。所以,柏杨在《资治通鉴》的夹注中忍不住三番五次地说,王导确实是老奸巨滑,官场老油条。
当然,王导是台上的,是不是台下的那些个所谓名士就有真才实学呢?也不是。还是清谈吹捧出来的,一遇实际问题,照样不行。典型的就是殷浩。殷浩没有从政时,一群名士争相吹捧殷浩,好像王导一作古,这天下殷浩不出来,天就能塌了。于是几番装模作样的征召与反征召之后,殷浩先生在万众瞩目中登场,结果呢,提的政治设想催人奋进,做的具体事情祸国殃民。北伐设计得很好,但一到战争开始,殷浩先生昏招倍出,结果两次北伐损兵折将,一无所获,还逼反了千里投奔的姚襄父子,原有的淮河领土也保不住了,几番折腾下来,殷某人只好下课。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真叫大,殷先生可能要在余生里好好思量这个问题。
清谈真的要误国,殷浩及其他类似的魏晋名士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