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一个“有机食品消费者联盟”[1],它的政策顾问委员会成员之一,朗妮.卡明斯,两天前在该联盟网站发文:“和孟山都公司不共戴天”[2],里面报告了两件事情:
第一,美国的消费者对转基因不再容忍了;
第二,美国农业部和生物技术巨头有新的行动。
美国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忍了14年,现在不想再忍,他们要求对转基因食品执行公开的、透明的、讲真话的标识。标还是不标,现在仍然不知道,已经知道的是另一回事:本周一(12-27)在华盛顿召开了一个闭门会议,美国农业部和四大生物技术公司开始打算给转基因污染的有机农场主赔钱。
从此事可以看出,转基因污染在美国已经掩盖不住,成了大问题,闹上了台面,大公司不得不掏钱了。肇事者出钱赔损失,是不是好事?表面上看起来是的,但是这个有机食品消费者同盟不买账。为什么?不是因为这个机构想参会被拒绝(消费者不算利益相关方——stakeholder),而是它看到,赔了钱以后,“孟山都、拜尔、先正达、杜邦就可以继续种植那些有害的转基因农作物,强迫动物吃,强迫人吃;那些听话的、配合国家政策的有机农场主和公司,会拿到一点赔偿——那是封口费!”
美国农业部正在拟定一个非常详尽的赔偿方案,呼吁农场主/农民和孟山都、先正达这样的公司“共存共荣”。污染了,大公司赔偿。这样一来,不仅种转基因更合法,连转基因污染也合法了。
在转基因这场大博弈中,美国的有机农场主、生物技术巨头、种植转基因作物的农场主和消费者,分别属于4个不同的利益集团。赔偿转基因污染,只涉及了4个利益集团中的2个、间接涉及1个,人数最多的消费者集团,完全被排除在外。
但是不管大公司为转基因污染赔多少钱,也解决不了转基因释放造成的任何一个问题。
1. 有机农场主现在的经济损失虽然赔偿了,但是转基因永久的污染谁也治理不了。土地和环境被转基因污染后没有治理污染的解药。污染永远存在。
2. 赔偿了受污染的有机农场,生物技术公司手下的转基因农场种植转基因作物更加合法,产品仍然要销到市场上去。消费者继续受害。
3. 配合“国家政策”拿到赔偿和封口费的有机农场,必须配合国家政策,即允许转基因农场对他们继续污染:转基因农作物对周围环境的污染,不是一次性的,也不会因为补偿就停止。
4. 消费者希望不再吃转基因食品的愿望,更加不可能实现。
美国的非主流舆论和非主流科学家,从很早开始,就对转基因食品对人类的危害和对环境的危险提出警告。这是中美两国之间的深刻差别之一。连孟山都欧做了真正的动物实验,在中国只有一个黄昆仑的“灌胃”这种糊弄小学生的假实验。
在美国农业部1994年强行决定让转基因食品商业化之前,它自己的科学家就反复警告过,转基因食品会引起严重的、难以察觉的副作用:过敏、中毒等,会导致新的疾病,造成营养不良。他们提出,应该进行长时间的安全性研究,但是无人理睬他们。
转基因食品能够造成哪些健康伤害?卡明斯文中提到的有:不育,免疫异常,加快衰老,胰岛素调节异常(这就是糖尿病),重要器官如肠胃发生(器质性)变化。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不会让方大侠之流“恐慌”,却会让任何一个普通人警觉以致恐怖。能够造成这种健康威胁的东西,还够不上毒药?
中美两大国的农业部,在2010年的12月,忙的都是转基因的事。
美国农业部拉着孟山都等巨头赔偿转基因污染,中国农业部正热火朝天地干“科教兴农”行动。例如最近处在“风眼”中的福建省,2010年12月3日宣布加强监管非法干转基因水稻,5天之内就撤销了。此前早在 2010年8 月,省农业厅就在全省组织了 “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管理培训班”,培训对象为农业转基因“安全管理、行政执法、研发单位和相关企业”。福建省农业厅科教处施恭云介绍,农业厅本来早想搞关于农业转基因的培训,“正好农业部有这个项目,所以非常重视”。[3]
原来,所谓的转基因监管,在中国农业系统中,不是去管非法干的转基因,而是管合法干的转基因,不是约束,而是浇水——帮忙和推动。那不叫监管。叫管理。
上述美国的有机消费者联盟说,他们要走发动群众的道路,从2011年初开始,要联合消费者、农场主、环境和劳工组织,推动全国范围的运动,制止孟山都和生物技术巨头强迫动物吃转基因,强迫人吃转基因的行为,争取在2011年或者2012年实现立法。他们的着眼点是“标识”,他们要以科学证据、法律先例和消费者力量,在草根层做动员和教育,有机农场主动标识自己的产品,并迫使零售商执行“真实标识”。
他们说:反对孟山都的人千千万万,千万百万。他们还说:权力归于人民!Power to the people!
反转不管在哪里,就是在美国,也一定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态度激进。逼到人民生死存亡这条底线上,不激进也得激进了。
美国的有机消费者联盟要走合法斗争的路线,他们要求的老老实实标识,在美国也许有点用处,如果搬到中国来,连一点用处也没有。但在“和孟山都不共戴天”这一点上,我们是完全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