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明君治理国家,国家就能安定兴盛;无道昏君统治天下,必然导致动乱灭亡。君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王朝兴亡的关键。怎样做一个贤明的君主?贞观君臣往复讨论,认为体恤百姓、不务奢侈、接纳谏言、居安思危是其中的要点。
为君之道,先存百姓
贞观初年,唐太宗对身边的大臣们说:“当国君的准则,必须首先安抚百姓。如果以损害百姓来奉养自身,那就像割自己大腿的肉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一样,肚子虽饱而性命不保。要想安定天下,必须首先端正自身。世上没有身正影斜的现象,也没有上治下乱的道理。我常想,损伤自身的不在外部事物,都是由自身的贪欲而酿成祸患。倘若贪恋美味,沉湎声色,想要得到的越多,所受的损失就越大,既妨碍国家政事,又侵扰百姓。如果再讲出一些不明智的话来,就会导致民心涣散;怨恨一旦产生,自然就众叛亲离。我每每想到这些,就不敢有一丝毫的放纵和懈怠。”谏议大夫魏征答道:“古代圣明的国君,都能够由近及远,由己推人。从前楚国聘用詹何,向他征询治国的要领。詹何用修养自身品德来作答。楚王又问这样治国效果会怎样,詹何说:‘没有听说国君清正而国家不安定的。’陛下阐明的道理,完全符合古代圣贤的意思。”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贞观二年(628),太宗问魏征:“怎样才算是明君,怎样才算是昏君?”魏征答道:“国君之所以圣明,是因为他能广泛听取不同意见;之所以昏庸,是因为他偏听偏信。《诗经》上说:‘先辈有言:国有疑难事,可问砍樵人。’以前尧、舜治理国家的方法是:广开才路,招纳天下贤士;广开言路,听取各方意见。所以,圣明的国君耳聪目明,无所不知,共工、鲧之流不能蒙蔽他,奸佞小人的花言巧语不能迷惑他。秦二世却不是这样,他深居内宫,脱离群臣,疏远百姓,偏信赵高一人,直到政权崩溃、百姓叛离,他还一无所知。梁武帝偏信朱异的谗言,重用侯景,侯景率领叛军攻打京城,他竟浑然不觉。隋炀帝偏信虞世基的话,各路义军攻城略地,他也毫不知晓。所以,国君如能广泛听取各方意见,采纳臣子忠言,那么,权臣就不能堵塞言路,蒙蔽国君,而百姓的意见一定能传递给国君了。”太宗很赞赏魏征的这番话。
创业艰难, 守成更难
贞观十年(636),太宗问身边的大臣们:“帝王伟业,创业与守成哪个艰难?”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回答说:“天下大乱的时候,群雄逐鹿,必须攻破城池才能使敌人投降,在战斗中获胜才能使敌人归顺。如此说来,创业更艰难。”魏征回答说:“帝王起兵,必定乘着世道衰败混乱的时机,推翻昏庸无道的国君,获得百姓的衷心拥戴,天下的人都来归附,上天授命,百姓相助,并不算难。然而得到天下之后,志趣有了变化,容易滋生骄奢淫逸现象,百姓想过安宁的日子而徭役却无休无止,百姓穷困潦倒而国君却一刻不停地奢侈享乐,国家的衰落破败常常因此发生。这么看来,守成更难。”太宗说:“玄龄过去跟随我平定天下,历尽艰难困苦,九死一生,所以他看到创业的艰难。魏征如今辅佐我治理国家,担心出现骄奢淫逸的苗头,导致国破家亡的境地,所以他看到守成的艰难。现在艰难的创业已成往事,而更难的守成我应当与诸位一起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