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这座古老的滨海商城,孕育了一代又一代操奇计赢、精于谋算、顺应时尚、胆识独具、深谙商贾之道的宁波商人。宁波商帮是中国近代最大的商帮,中国传统“十大商帮”之一,推动了中国工商业的近代化,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对中国商业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如第一家近代意义的中资银行,第一家中资轮船航运公司,第一家中资机器厂等等,都是宁波商人所创办。宁波商帮对清末大上海的崛起和二战后香港的繁荣都做出了贡献。宁波商人遍布世界各地,其中不乏世界级的工商巨子。宁波商帮崛起于明末清初。鸦片战争后,特别是民国时期声势煊赫,称雄商界,并且至今仍活跃在海外实业界。宁波商帮何以能后来居上、久盛不衰呢?笔者读后有感。
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曾有过徽、鲁、闽、晋等商帮,兴盛了数百年,最后都衰落了,而宁波商帮为什么能够继续活跃在中国的经济舞台上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与时俱进的持续创新,使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在家可以看到,一些今天看来还很时髦的行业,最早都是宁波人搞起来的。另外还有商文合一的人文环境,就是王安石开创的那种“田家有子皆习书,士儒无人不织麻”的社会氛围,那种尚文尚礼、崇信崇义的地方文化精神,成为了一代代宁波人人格理想的精神支柱。这以后,从宁波走向全国的基本上就是两种人:商人和学人。在宁波天一阁收藏的历代文献中,有五百多种宁波人宁波地方的家谱,在这些家谱所记载的人物传记中,常常找到这样一些资料,说是某某家族、某某人从小喜欢念书,因为社会的动荡,家里的经济条件不行了,只能去从商,然后他从商成功以后,他又拿出钱来办学,做善事,或者要他的后代继续从事科举、读书,比如买办杨坊的家谱,里边就讲到,他们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他不得不放弃读书,去经商。李氏是宁波的名门望族,他们的家族里边有很多学者,到了近代也是这样,家道中落以后就出去做生意了,所以宁波近代商人的一大特点,就是他小时候肯定念过书,或者说经商以后,成功以后又继续从事教育的,募捐,或者让他的后代继续念书。
更有意思的是,宁波人把两条出路巧妙地结合了。宁波的学子从一开始起就有一种“转而从商” 的准备。官宦仕途风险环生,读书为官常常投入太多而成功率极低,于是在开蒙阶段,宁波的家长们要求学子的首先不是八股策论,而是实实在在掌握三门实用的技巧:书法、尺牍和珠算。他们认为一个学生首先应当能写一手好字,会打一手好算盘。这样,即使到头来求不了官,也能当一个好商人。宁波商人后备力量的文化培养机制就这样的形成了。
再有,就是宁波的区位优势赋予了这座城市在中国的水运和物流集散中的特殊地位。中国有漫长的海岸线,南北船只在宁波交汇、贸易、周转、集散的。这样一个非常著名的港口城市,它还有一个很有利的地方,就是京杭大运河,大家都知道的,它是通到杭州。从杭州到宁波又有一条杭甬运河,所以这里的物资从上海到了宁波,又可以从宁波顺着运河到杭州,再从杭州顺着京杭大运河上溯,上溯可以通过它的各条水系,又四通八达通向中原地区,通向北方地区。
这时候,宁波就不仅仅是一个小区域的中心城市,它实际上变成了中国东南地区的物流中心。在清代(1644-1911)的康熙、雍正、乾隆三代里,这座城市里云集了徽、鲁、闽、晋各帮客商,同时也汇集了南北的船帮。在今天的甬江边上还保留了两座完整的船帮会馆。庆安会馆是南线船帮的会舍,而坐落在它边上的则是北线船帮的安澜会馆。他们所跑的航线不同,但是他们都信奉共同的保护神妈祖,并把这位航海女神尊为“天妃”和“天后”,也就是至尊女神。
宁波为什么有很多人在世界上创业呢,因为宁波过去是太苦了。宁波地区农业生产的粮食是不够吃的,逼的宁波人要往外走。所以在上海也是这样,上海后来买卖做得大的,各行各业几乎都是宁波人。也在这时出现在宁波人聚居的上海滩。裁缝,也就是成衣匠,这也是用沙船带过来的宁波手艺。不过宁波的成衣匠不是一些只会使用剪刀的寻常工匠,他们有一个特定的名字,叫“红帮裁缝”。宁波裁缝因为专门给当时被叫做红毛人的外国人做西装,因此就被称作“红帮裁缝”。据说他们的祖师爷宁波人张尚义,是一个在横渡杭州湾时翻船的幸存者。这位当年的宁波小裁缝因为抱住了一块破船板,经过数天的漂泊竟得以到达日本的横滨。在言语不通、满目都是陌生人的异国他乡,他居然凭手艺找到了自己的职业,为停泊在那里的俄国船员修补西装。心灵手巧的张尚义很快成了西装裁剪的高手,多年以后,他的儿子张有松回到上海,创办了中国第一家西服店——福昌西服店,并向宁波同乡广为传授手艺。“红帮裁缝”作为一个群体,最早是依托上海滩才得以扬名,以后他们的足迹逐渐遍布了大江南北。这些出身卑微的宁波裁缝,成了中国近代服装改革的先驱,由他们所创造的中国服装史上的很多个第一,至今仍为人们津津乐道。据史料记载,中国的第一套西服、第一套中山装,甚至第一部西服理论著作,都是出自宁波人之手。中山装的设计者王宏卿之子王汝珍说:孙中山先生提出来了,(袋口)要用笔架形,那个时候我父亲问他为什么要用笔架形,因为笔架形做起来比较麻烦啊,圆的做起来简单啊,他说呢,这里有意义的,什么意义呢?就是我们的革命要用知识分子,等衣裳全部做成以后,孙中山先生来了,(这种款式)称为国服,具体名字就以中山先生命名就叫“中山服”。
宁波商帮在西药业和金融业的经营发展非常良好,随着宁波商人北渡上海,并从上海辐射到北京、天津、汉口等各大城市,药材商的足迹也如海鸥逐浪般地流向四方。宁波商人经营的著名药铺,如上海的童涵春、冯存仁、蔡同德,北京的同仁堂、天津的达仁堂,都是这些城市的药业名店。今天我们仍可以看到这些百年老店的金字招牌,未见丝毫褪色。京城名店“同仁堂”,是宁波乐氏于康熙年间(1662-1722)创办的药号。同仁堂“有方皆法古,无物不藏真”。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现在还陈列着慈禧吃剩的两枚“乌鸡白凤丸”,上面有光绪年间同仁堂制作的印记。经济发展的首要条件就是资本,宁波人开始把钱庄办到了上海。因为在家乡早就拥有了开办钱庄的经验,所以宁波人的钱庄一进入上海,立刻就显得游刃有余。
在十九世纪整整一个世纪,再延续到二十世纪初,宁波有几个商业家族集团在上海从事钱庄的经营。比较著名的有镇海的李家(小港),镇海的方家(桕墅方),镇海的叶家(庄市),也就是叶澄衷,以及慈溪的董家(三七市),董棣林,再后来是秦家,秦君安。上海十大钱庄资本家家族集团,宁波商人就占了五个。钱庄是靠个人的信用作为担保的,它发行的叫庄票,这个庄票非常简单,它上面是用毛笔手书的,但是它的信誉相当好,当时的中外客商都很欢迎这种庄票,称作“上海头寸”,相当于硬通货。钱庄发行的庄票,在上海地区当时季节性的棉花、茶叶和蚕丝大收购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这样的收购旺季里,巨额的资金流动,必然会带出很大的资金缺口,而钱票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商帮代表包玉刚。在海外的宁波帮中,包玉刚是一位有号召力的人物。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在北京会见了一位香港来的客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船王”包玉刚。1984 年8月,邓小平说过一句对后来影响深远的话:“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 在邓小平的讲话鼓舞下,包玉刚行动起来了,他无偿捐资1000万美元建了一座饭店。对此,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用他父亲的名字命名“兆龙饭店”。邓小平为饭店题写了店名,这在邓小平一生众多的题词中,为一家饭店题写店名并不多见,足见邓小平对此事的看重。而在众多的捐款中,也许人们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为家乡宁波捐资兴建宁波大学。1984年月12月19日,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这一天,中英两国正式签订了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也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包玉刚与当时的宁波市长耿典华签订了筹建宁波大学的正式协议。这真是历史的巧合。1985年10月29日,宁波大学破土动工,仅用了 13个月,新建的宁波大学就迎来了她的开学典礼。邓小平的重要讲话,包玉刚的率先垂范,这对海外宁波帮不啻是巨大震动。赵安中、曹光彪、李达三、顾国华、汤于翰、黄庆苗、朱绣山等一大批海外“宁波帮”纷纷捐资,包氏家族也继续出资捐建宁波大学。一个在故乡办学的热潮,在海外的宁波帮中蔚然成风。今天,当人们走进宁波大学的校园,你会发现这座优美的校园称得上是“捐资助学博物馆”。每一幢楼都诉说着宁波帮人士对“百年树人”的深刻认识;铭刻着宁波帮人士对家乡的赤子情怀。“要真正富裕起来、强大起来,就靠教育,就靠人才”,这正是他们的共同认识。宁波大学的成长,宁波帮的慷慨助学,激发了更多的宁波有识人士办教育的热情。宁波万里教育集团又走出了一条中外合作办学的新路子。 2004年4月15日,浙江万里学院与英国诺丁汉大学联合举办的宁波诺丁汉大学在宁波举行了奠基仪式,这是中国第一所独立设置的中外合作大学,从此中国的学子们可以在家门口直接“留学”世界名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