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读书,真正做到“处处留心皆学问”
毛泽东跟书籍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在他的卧室里,办公室里,游泳池休息室里,北京郊外住过的地方……都放着书。每次外出也带着书,在外地还要借一些书。杭州、上海、广州、武汉、成都、庐山等地图书馆,都留下了他借书的记载。每到一个地方,必先做两方面的调查。一是向人做调查,询问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人民生活等现实情况;一是向书本做调查,了解当地的历史情况、地理沿革、文物掌故风土人情以及古人写的有关当地的诗文。1958年3月,毛泽东首次到成都,主持中央工作会议。一到这个蜀汉古都,立即要来《四川省志》《蜀本纪》《华阳国志》阅读。以后又要来《都江堰水利述要》《灌县志》等地方志书籍,还在书上批、画、圈、点。会议期间,他亲自挑选唐、宋两代李白、杜甫、苏东坡、陆游等15人写的有关四川的诗词47首,明代杨基、杨慎等13人写的18首,连同《华阳国志》,一并印发给与会同志。
他的读书习惯几乎渗透到他的生活的各个方面。或者探讨一个问题,或者参观了一个展览会,或者得悉科学技术上有什么新的重大发展,以至看了一出戏,往往都要查阅有关书籍,进一步研究和学习。1958年,刘少奇曾以唐朝诗人贺知章《回乡偶书》一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作为古代官吏禁带家属的例证。毛泽东觉得不妥,为查明此事,不仅翻阅了《全唐诗话》等书,还特地查阅了《旧唐书·列传》的贺知章传,发现贺传中并无不带家属的记载。毛泽东随即写信给刘少奇,陈述自己的看法,并送去载有贺传的那本《旧唐书》。
无思不读书,真正做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毛泽东常引用孟子的一句话:“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并推而广之,及于其他,要求不要迷信书本,读书不要盲从,要独立思考。他要求身边同他一起读书的同志,在看完一本书或者一篇文章之后,总要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理解。他写的大量读书批语中,提出了很多新颖的见解,做出自己的评价,有些见解和评价是相当精辟的。他认为,读书既要有大胆怀疑和寻根究底的勇气和意志,又要保护一切正确的东西,同做其他的事情一样,既要勇敢,也要谨慎。他不仅对待中国古书是这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也是这样。比如1958年,针对斯大林提出的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只限于个人消费的问题,他就指出,“商品生产,要看它是同什么经济制度相联系,同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同社会主义相联系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毛泽东的早年同学周世钊,在谈到毛泽东青年时代读书情况时,说毛泽东有“四多”的习惯,就是读得多,想得多,写得多,问得多。这个“四多”正是反映了毛泽东酷爱读书而又不迷信书本,具有独立思考和追根究底的精神。
不仅如此,毛泽东既重视书本知识,也重视实际知识;既提倡读有字之书,也提倡读无字之书,历来反对死读书,读死书。1938年他在抗大三大队毕业典礼上对学员们说:“社会是学校,一切在工作中学习。学习的书有两种:有字的讲义是书,社会上的一切也是书——‘无字天书’。”此后,在多次讲话谈话中,他反复说明,一个人光有书本知识是不行的,一定要投身到社会生活中去学习实际的知识,这是最丰富最生动的知识。延安时期批评党内主观主义时,他曾说,有两种不完全的知识,一种是现成书本上的知识,一种是偏于感性的局部的知识,这二者都有片面性,只有使二者互相结合,才会产生好的比较完全的知识。关于读无字的书,在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头脑里已经形成,1917年夏他就与同学以“游学”的方式,游历湖南五县农村;此后的一生,做了大量的社会调查,对于他将马克思主义原理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解决中国革命问题,起了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他成为伟大的军事家,也不是读了多少兵书,最主要的是有丰富的领导革命战争的实际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