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作为真正的国产文明,自然很接地气,儒学的传承与扬弃对于今天的中国依然意义重大。如何看待儒学在今天的时代意义,可以从颜炳罡先生的讲座《中国儒学的现代转化》中关于儒学本质的归纳上理解。
首先,儒学是“人文化成”之道。儒学不是自然主义,不是科学主义,就是人文主义,促人有教养。即“儒”代表的是一种教养,儒者是知书达礼、有修养的文化人。
其次,儒学是“躬身修己”之学。儒学不是讲出来的知识系统,而是身体力行的学问,具有明显的实践特征。也如《大学》所言,“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
其三,儒学是生活的智慧学。儒学以“人伦”对人际关系处理做出了规范,孝、慈、友、悌,长幼有序,亲疏有别,男女有分。
其四,儒学是内圣外王之道。古往今来,多少古代知识分子把儒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毕生追求,为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人生理想而努力,推动了社会进步。
其五,儒学是天人性命之学。西方文化处理人与自然关系叫作“天人相分”,主张改造自然;而中国文化则称之为“天人合一”,主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与一般宗教相比,儒学不是出世的或者超世的神学,而是入世的学问;其研究的对象也不是天国的问题,不是来世的问题,而是现世的问题;而且儒学也超越了一般宗教的封闭性,有四海一家的大视野,也具有明显的普世价值。
若按讲座引用的梁漱溟先生的研究,则儒学还应进一步增强发展的自信。在梁漱溟先生看来,西方化是以意欲向前要求为其根本精神的;中国文化是以意欲自为、调和、持中为其根本精神的;印度文化则是以意欲反身向后要求为其根本精神的。由此也决定了各个文化的不同路向。西方人意欲向前要求,所以对自然持征服、奋斗的态度,产生西方灿烂的物质文明和锐利迈往的科学方法。中国人意欲调和、持中,所以对自然抱融洽为乐态度,它是“安分知足,寡欲摄生,绝没能提倡物持享受的”,所以轮船、火车、飞机、大炮在中国是不会出现的,科学精神与民主精神是不会出现的,因为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不是同一方向的快慢问题,而是根本方向的不同。印度文化既不像西方人要求幸福,也不像中国安遇知足,而是努力解脱这生活,所以它代表了人类文化的第三方向。中国文化与印度文化都是第一条路向没有走完就转向第二、第三路向,所以它们是人类文化的早熟。
梁先生在比较了中、西、印三大文化系统之后,对世界文化的现状和未来作了预测。他认为,现在西方文化的路向已经走到了尽头,其征服自然的态度所产生的物质文明和科学方法已经走向了反面,不仅不能给人类带来幸福,而且还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西洋人已经由过去物质上的不满足转为精神上的不安宁。由于这就迫使西洋人由第一条路转向第二条路向,即儒家文化的路向。由此他大胆预言:现在是西洋文化的时代,接下去便是中国文化复兴成为世界文化的时代。
颜炳罡先生认为,在未来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还会进一步地中国化,不断地向前发展。而儒学亦然,也处在现代的转化过程中,期待中国儒学的现代转化能够与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有机融合。其融合的结合点在于,追求的目标是相通的,儒家有大同理想,马克思主义追求社会主义;都是以人为核心,儒家讲以民为本,马克思主义强调以人为本;都具有全球性视野,马克思主义讲全球无产阶级联合起来,解放人类;儒家将宇宙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思考。
(二〇一三年九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