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是涂尔干晚年完成的一本书。可以说,涂尔干这一生所做的研究,一是具有非常明显的实证主义色彩,二是他研究的主题总是与社会有关,或者说是站在社会的视角解释社会现象。如果说孔德是社会学之父,提出了“社会学”这个概念,那么涂尔干才是第一个将社会学应用于实证研究、告诉学界对于现象的解释还可以存在社会学这样一种解释方法的人。涂尔干对社会学功不可没。因袭着《社会分工论》、《社会学方法的准则》、《自杀论》等以社会的视角解释现象,《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也是以社会的视角解释宗教何以产生,宗教的基本形式是什么。
一、这本书里我看到了什么?
在导言中,涂尔干告诉读者本书的研究主题是宗教社会学和知识理论。通过研究最原始、最简单的宗教了解宗教起源,本书总的结论是宗教明显是社会性的,宗教源于社会,宗教所表现的是集体,仪式是集体产生的行为方式;对于知识理论方面,涂尔干演解决的问题是,范畴既不是先验论认为的先于事物产生的观念,也不是经验论所认为的产生于客观事物,范畴表现的是事物之间所存在的最普遍的关系,范畴起源于社会生活。
除导言之外,全书分为三卷。第一卷是“先导问题”,讲述了宗教现象并对宗教给出了定义,谈论了基本宗教的主导概念,并提出涂尔干自己的研究对象——图腾制度。第二卷是“基本信仰”,从图腾信仰及其起源、灵魂观念、精灵和神的观念展开论述。第三卷是“主要仪式态度”,阐释了消极膜拜、积极膜拜和其他仪式和神圣观念。最后阐述了本书的结论,即宗教根源于社会。
涂尔干这本书是社会学实证研究的一个典型范例,研究脉络清晰,框架呈现非常自然,逻辑严谨。他在本书中所提到的部落、习俗均不是他亲自考察所见所闻,书里的材料均属于第二手资料,涂尔干运用自如,不但能从文献中找出支撑自己观点的材料,还能有理有据地批驳其他研究的不足之处,以上这些,不都是现今社会学研究仍需学习的地方吗?
在第一卷里,他以非常严谨的方式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宗教)下了定义。他的严谨之处在于首先批判了已有研究将宗教定义为“超自然的”和“神秘的”,他认为,在原始人自己看来,借助仪式求雨、使土地肥沃、使自身兴旺繁盛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就像我们今天用高科技人工降雨一样自然,毫无“神秘”之处。他指出,在定义宗教的时候,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代替原始人思考。然后他又批判了将宗教定义为与神或精神观念相关的定义,实际上,在现存的很多宗教里,都没有对神的膜拜仪式,比如佛教教义就完全是无神论的,它强调的是自身的修为,认为人要苦行修道才能获得解脱,修成涅槃。因此将宗教定义为与神有关就不合理了。他通过例证指出,宗教的两个基本范畴是信仰和仪式,而最明显的特征则是将世上的事物分为神圣事物和凡俗事物。但是这样一来,巫术似乎也符合了宗教的定义,为了将巫术与宗教相区分,他提出了宗教的另一个必要特征,即教会。于是他给出了宗教的定义——“宗教是一种与既与众不同,又不可冒犯的神圣事物有关的信仰和仪轨所组成的统一体系,这些信仰与仪轨将所有信奉它们的人结合在一个被称之为‘教会’的道德共同体之内。”
有了这个定义,涂尔干接下来就想要找出宗教的最基本要素了,而当时,对宗教基本要素的看法有两种,一种是泛灵论,另一种是自然崇拜。泛灵论的代表人物是泰勒,他认为宗教始于对灵魂的崇拜,而这种崇拜来源于原始人做梦,他们做梦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醒来却身在另一处,于是对此他们的解释是有灵魂存在,而由于原始人智识有限,不能区分有生命的个体和无生命的个体,因此他们认为万物皆有灵魂,这些灵魂既会害人又会助人,为了趋利避害,他们就产生了灵魂崇拜。斯宾塞反驳了这个观点,他认为,即使在动物那里,对有无生命的区分也非常发达了,他认为是语言混淆导致了崇拜,如祖先名叫“老虎”,在祖先过世后,对祖先的崇拜就渐渐会变成对真的老虎的崇拜。对于泛灵论的批判,涂尔干是这样说的,原始人因为想象两个自我(一个身体,一个灵魂)而产生对灵魂的崇拜,但是为什么原始人会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而不直接简单的认为人在睡着之后就可以看见远方的事物呢?何况他还可以与做梦梦见的人对质,一旦发现自己所梦之事与别人不符,泛灵论的基础就会很轻易的被推翻了。而对于斯宾塞的观点,涂尔干也进行了否定。他认为对于祖先死后的崇拜是宗教发展很完善之后才有的事,而原始人崇拜的对象在活着的时候神圣性就已经显现出来了。所以,泛灵论实际上将宗教还原成了一种幻觉系统。
自然崇拜的代表人物是马克斯·缪勒,他认为,宗教是建立在经验基础之上,从经验中获取权威的。宗教最原始的崇拜是自然力量,而其原因则是语言对思想的作用。他认为人们通过语言对现象命名,又将自然现象与人类行为进行类比,所以这些自然现象中的“某些事物”就被想象成具有人格特征的能动者的形象了,这到最后就演变为“神圣人格”。涂尔干却不这么认为。其一,自然崇拜的这套说法并没有客观基础,将宗教还原成“一个毫无客观价值的没有遮挡的比喻”,和泛灵论一样,将宗教变成了一个幻觉系统。其二,自然崇拜认为人们崇拜自然是因为人类畏惧自然,认为自身太过渺小想通过崇拜获取自然的保护,但事实恰恰相反,宗教分明告诉人们,信仰可以移山填海,支配自然。
在这里,涂尔干显然采取的是先破后立的方式行文,在破泛灵论和破自然崇拜关于宗教基本要素的看法后,涂尔干指出,最原始最基本的膜拜是图腾膜拜。
于是,在第二卷“基本信仰”里,他主要讨论了图腾信仰。图腾首先是一种名字和标记。它的形象既可以是动物、植物、非生命体(风、雨、日、月等),又可以是一个事物的一部分,还可以直接以祖先作为图腾(即图腾取自于神话)。在绝大多数部落里,子女生来就采用母亲的图腾,有些地方图腾则传自父系,还有的子女图腾来自于神话祖先。涂尔干指出,图腾所代表的事物的神圣性来源于图腾标记,不能将图腾制度看作是动物崇拜,因为人自身也有神圣性,比如人血和人的头发具有和图腾标记一样的神圣性,所以人对图腾动物不是崇拜,人和图腾动物是相互依赖的关系,不仅如此,一个氏族以一个物种作为图腾,那么他们对这个物种还具有所有权。图腾制度不仅论及了人与动物的关系,更提供了一种宇宙观。在澳洲部落里,原始人用图腾给万物分类,每一个物种都能在分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这种系统分类的方法是以社会组织为原型,以社会形式作为框架的,所以这种分类方法实际上是社会的产物。图腾不仅为宇宙万物分类,也把人的男女分成了不同的性别图腾;个体作为群体成员,除了拥有集体图腾,还可以拥有个体图腾。集体图腾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拥有,但个体图腾却是要通过特定的仪式才能获得,并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个人和个体图腾的关系要亲密与集体图腾。通常巫师、祖先等人由于有神圣性,都具有个体图腾。
那么,这些图腾信仰是怎么来的呢?以往学者有这样一些观点:泰勒和维尔肯认为图腾信仰源于祖先崇拜,杰文斯认为源于自然崇拜;弗雷泽等人认为集体图腾的产生来源于个体图腾等。这些学说在涂尔干看来,要么在解释宗教的时候会遇到难题,要么假设本身就站不住脚。总之,都是站在其他宗教制度先于图腾制度产生的前提下解释图腾制度的。但事实上,图腾制度才是最原始、最基本的。
涂尔干认为,图腾的本原是一种宗教力,正是对这种力的崇拜导致了图腾信仰。这种力是无处不在的,它既会规范物质,又能约束道德。那么,这种图腾力是怎么来的呢?他认为图腾里来源于氏族。对图腾的崇拜实际上是对氏族社会的崇拜。在第二卷第七章中,涂尔干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念——“集体欢腾”,即原始人在日常生活中劳作、生活,是很平静的,然而在集体膜拜仪式中却可以很兴奋、冲动、情绪激昂,他们不明白何以如此,就认为是“神”的力量导致的。但事实上确实因为社会的作用。凡俗世界的人通过集体欢腾进入神圣世界,有了平常感受不到的情绪体验,这些膜拜仪式表面上是在强化信徒与神之间的归附关系,但刚刚已述明,神是社会的化身,所以膜拜仪式实际上是强化个体对社会的依附关系。是宗教构建了两类完全不同事物(神圣和凡俗)之间的亲缘关系。
在基本信仰的最后,涂尔干又指出,对灵魂和精灵的崇拜实际上也是来源于图腾崇拜。
既然宗教的两个基本范畴分别是信仰和仪式,说完信仰,涂尔干就在第三卷论述了“主要仪式态度”。
宗教仪式分为两种最基本的形式,一种是消极膜拜,一种是积极膜拜。
消极膜拜主要由禁忌构成。这些禁忌既有接触禁忌——凡俗事物绝不能接触神圣事物,也有交流禁忌——重大仪典不许说话,除此之外,某些场合,连看都是不允许的。总而言之,禁忌的原则就是神圣和凡俗必须严格区分开来。消极膜拜虽然是苦行的,但它对于培养个体的宗教性和道德性却具有最重要的积极作用,这些仪轨施加的苦难可以培养和锻炼人类,使他们获得平淡和忍让的品质,激励人们发奋图强。而消极膜拜产生的原因就是神圣和凡俗之间的对抗,二者间不可跨越的鸿沟使人们必须按特有的方式来对待神圣世界,所以它们的行为必须与在凡俗生活中不一样;其二是因为神圣具有传染性,凡俗对神圣的接触会使宗教力出离原来的范围。
积极膜拜是指人们相信他人与宗教力之间有一种积极的、双向的关系,积极膜拜就是对这种关系的规则和组织,他们举行仪式一般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保证图腾物种繁衍的仪典,第二阶段是举行食用图腾仪式。而食用图腾是一种事物共享行为,原始人从食用图腾来维护和补充自己的能量使自己得到恢复和再生。人和神的膜拜是希望众神不死,维护万物生长平衡;而神也必须依靠人们相信才能存在。所以涂尔干说,“膜拜的作用确实是定期地再造一种精神存在,这种存在不仅依赖于我们,而且我们也赖以存在于它。而的确有这种存在:它就是社会。”
积极膜拜分为不同的仪式。包括模仿仪式和表现仪式。模仿仪式是人模仿图腾所代表动植物的外形或行为,通过相似传播神圣性,通过模仿仪式与神圣沟通,同时,模仿仪式也是为了确保图腾物种的繁衍。表现仪式是原始人通过戏剧表现神话传说,它的目的是把氏族的神秘过去重新唤回到人们心中。仪式是为维护信仰而存在的。这些仪式还向我们展现了宗教的娱乐要素和审美要素,因为娱乐也是精神再造的一种形式,而这正是积极膜拜的主要目的之一。
涂尔干单独分出一章讲述一个仪式——禳解仪式。禳解仪式是指那些在不安或悲伤状态下举行的仪式。最早也最重要的禳解仪式是哀悼仪式。涂尔干通过列出几个部落的哀悼仪式指出,哀悼并不是个体感情自发表达,而是群体强加给他们的责任。因为某个人死后,他的家族群体会发觉自身被消弱了,为了表现道德统一性和凝聚力,群体便出现了哀悼行为。
神圣事物和凡俗事物看上去泾渭分明,但事实上,神圣观念是具有模糊性的。反神也是神,洁净和不洁可以相互转换,良善力量与邪恶力量有相同的性质(同样强烈、具有传染性、有所禁忌、同样神圣)。所以涂尔干指出,无论宗教生活外表多么复杂,本质上都是一元一体的。
在最后的“结论”部分,我们可以看到,对社会未来的发展,涂尔干显然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总结道,宗教是源于社会的,宗教所表达出来的是一种集体理想。他对社会抱有非常大的期望,他说,“能够振奋我们精神力量的唯一生命之源,就是由我们的同类构成的社会;能够维持和增加我们自身力量的精神力量,只能是从他人那里获得的。”对于那些科学主义者,他认为科学本身也是一种信仰,科学也源于宗教。
二、我读完这本书思考了什么?
1、涂尔干的研究方法
可以看到,涂尔干这一生都在致力于将社会学变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这本书中,他所使用的方法是比《自杀论》更为鲜明的社会研究方法。如果说,《自杀论》是将孔德所谓的“实证主义社会学”付诸实践,让科学研究中从此有了社会学视野,使社会学实证研究从此不是一纸空谈;那么,《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则是一本集大成者,向现代的研究者提出了一套完整的社会学研究方法体系。
涂尔干的这套方法,如今几乎已成为社会学研究的标准和模范。他首先是提出研究问题,阐明研究对象,然后给出了自己对研究对象的概念定义,接着进行文献回顾,在对前人研究所得的总结和研究不足的分析基础之上,提出自己的观点和见解,最后给出研究结论,与导言相呼应。涂尔干在《社会学研究方法的准则》中提出要“以社会事实解释社会事实”,因此对于前人将宗教解释为幻想体系他给出了批判,然后又用社会存在解释了宗教。因此他的研究是一脉相承的。
反观现今的社会学研究,仿佛涂尔干所做的非常连贯非常有逻辑的那一套在现代社会学研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套“定”则,没有逻辑没有理由,就像八股文一样,它变成了一种要求、一种束缚,必须按照这个样本行文,不能“篡改”,因此现在做出来的很多研究是没有可读性的,因为它行文根本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块一块的。这样的研究做出来之后,又会变成后人研究时所要参考的文献,这样的文献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我觉得我们所缺乏的不是研究者,而是开放和包容的研究态度,以及让研究“从群众中来”最终能“到群众中去”,回归群众甚至是回报群众的行文思维。所以大量统计和模型的堆砌、板块式的毫无逻辑的文献作为研究成果,根本就不亲民,也不是好的研究。
说到文献,涂尔干对前人(主要是获取第一手资料的人类学家们)文献的研究已达到令人折服的程度。文献数量之广、内容之深刻,以及涂尔干本人的解读、运用之精妙,恐怕至今还在社会学界数一数二。可想而知他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之多。他所做的工作是真真切切将前人的研究精读吸收之后,概括出真正有意义的脉络。回想做本科生毕业论文的时候,我最怕的、改了最多次数的也是文献综述,那时候不过是非常随意地去知网找一些相关的文章,提炼主要内容,找出文章中一些不痛不痒的不足,有时候发现,做出来的文献综述根本对自己的研究起不到丝毫的指导作用,但是放在文中不尴不尬又不能删除。甚至有时候看别人发表的硕士毕业论文,在文献综述这一块也有这样的问题,这确实值得深刻思考和反思。
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另一个比较突出的地方是对于比较历史研究方法的运用。比较历史研究,是指“把两个以上的民族进行对照研究”(闫钟,2002),包括历时性的比较和共时性的比较。历时性比较是为了看两个或多个社会同样的制度在历史中的演变,共时性比较是看在同一时间段两个或多个民族在制度、习俗等各方面的异同点,以求了解人类社会生活的通则。涂尔干这本书中,他选取的研究对象是两个原始部落——澳洲的土著和美洲的印第安人,正是通过对这两个部落的比较研究,涂尔干才能发现以往研究可能的错误,比如认为个体图腾先于集体图腾存在,或者图腾起源于宗教等,从这些被他证伪的结论里他才能发现真实。
社会科学的一个特点是研究对象的复杂多变和环境的不可控性。这就决定了研究社会科学很难采取纯粹的实验方法。多数时候,社会学家们只能比较两个较为相似的社会事实,将他们之间相同的部分作为控制变量,将不同的部分做比较,以此得出变量之间的关系。涂尔干对比较历史方法的运用,向人们展示了社会学不是一门单纯描述社会现象的“坐冷板凳”的无用的科学,而是一门通过考察社会现象、比较社会现象进而可以解释社会现象的科学。
我们现在所理解的社会学研究方法的“科学环”,分为从现象到理论和由理论到现象两个部分,构成一个完整的科学环,前者使用的是归纳的科学方法,后者使用的是演绎的科学方法。而科学环的前身,我认为就是以涂尔干的比较历史方法为蓝本的——涂尔干通过比较方法,发现了宗教生活基本形式的共性,因此,比较方法可以使我们从具体走向一般,从特殊走向普遍,最终探索出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
2、涂尔干的社会关怀
社会学的研究归根结底是对人的研究,社会学家们所考察的任何社会现象无不是根源于人的行为,所以社会学家们通常都是有自己的社会关怀的,这一点在涂尔干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作为一个社会学家,涂尔干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只关注社会现象,事实上,他关注的焦点是人的本性问题。这一点根据他对宗教的解释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他认为宗教起源于社会,人们对宗教的崇拜实际上来自于对社会的崇拜。秉承着《社会分工论》和《自杀论》的脉络,即使是研究宗教,涂尔干所关注主题仍然是社会整合。他认为,宗教生活实际上表达的是整个集体生活或者说是社会生活——它使个体聚集起来,采取共同的行动(仪式)从而使集体情感和集体观念(如共同的信仰)产生。涂尔干说,“所有宗教的仪式并不是要对盲目的、偶然的和想像的力量施以物质的约束,而是要引导和训诫个体意识。”宗教具有把个体和集体联系起来的特点,对个体具有社会整合作用。
在最后的结论之中,他无不表达了对未来理想社会的希望,认为以后的社会会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依靠,人们依靠社会获取资源、社会因为人的存在而不会消逝,人和社会也相互依赖的一番景象。相比韦伯对未来资本主义社会会发展成为理性牢笼的担忧,涂尔干绝对是一个具有乐观社会关怀的社会学家。
3、此书的不足之处
其实单从逻辑推理来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的逻辑推理和论证是非常严谨的,但正是因为逻辑推理严谨,所以反而让这本书的不足之处露出了“破绽”——没有经验研究。
可以说,一整本书都是涂尔干在论证、在推理,却缺乏经验事实的支撑,他所见所闻的,都是人类学家“告诉”他的。就像一个侦探,自己不去犯罪现场,单凭别人给的汇报破案,可是一旦“汇报人”遗漏了什么,侦探本人是发现不了的。涂尔干也是一样,虽然他一再强调社会现象是外在于意识的,社会生活的物质不能通过纯粹心理学的因素去解释,但是这本书他就是在以自己纯粹的理解去解释。
虽然有不足,但是瑕不掩瑜,毕竟今天我们的研究正是在他的基础上才得以发展。我们不应该忘却他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