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之中，学问和文章堪称一流的，钱钟书之后，首选似乎只能是国学大师、“未名四老”之一的金克木。金先学术论著精华之作《文化卮言》，概要与杂谈兼顾，由语言及文体窥探思路、哲学，终指思想文化。
《文化卮言》（上海文艺出版社）一书用片断的形式汇集了金克木先生的精彩文字，全书共分200节，读后却没有零碎和混乱的感觉。缘何因为金克木有属于他自己的讲道理的方式。金克木认为孔子式的“吾道一以贯之”的线性思维是中国人的思维优势。他非常善于从《春秋》、《礼记》等经典文本中挖掘符号深层的意义，从文体之变中体味时代之变和文人之变。
金老的文字精细而立意宏远，微言大义，在漫不经心的叙述中，潜伏着一种严密而不可肢解的精神脉络，思想被整合在天马行空的文字中，自然、随意、顺理成章，没有硬要讲道理的感觉。读金克木先生的文章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不必正襟危坐。读者合上书页，如果能心领神会地微笑，这是何等和谐、何等自在啊。